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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暫時的蟄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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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,阿格萊亞對簡單的作曲已經問題不大了,本和盧卡也有意地培養她自己作曲的習慣,他們為她定下主題,並要求她每隔一段日子,就要交一篇符合主題的自己作的曲子。

在本和盧卡的訓練下,阿格萊亞慢慢懂得了如何分辨不同的曲風,了解了這些曲風各自的特點,也能夠試著自己做出合符標準的曲子了,只是曲子還比較生澀,不夠成熟罷了。

本肯定了阿格萊亞的進步,教的也更加用心,他常帶著女孩一起修改這些並不完善的曲子,讓女孩實際感受到可以通過怎樣的改動來讓曲子變得悅耳好聽。

阿格萊亞也許虛心地跟著本學習,像她這樣的孩子,從小就清楚,要想改變自己,只有通過不斷地學習,豐富自己,提升自己,她和克洛諾斯一樣,他們並不太害怕的挑戰,他們只怕一成不變。

人生中的鴻溝處處可見,到處都充斥著差距與不平等,很多人為此奮鬥,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征服這些不平等。就像當同樣一群人遇到一條攔路的湍急河流時,有些人會選擇跳下去,他們會游,拼命地游,不顧一切地游,然後他們便會到達彼岸。

而有些人,則會惴惴不安地裹足不前,因為他們害怕失去。阿格萊亞和克洛諾斯不怕,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太多好失去的了,他們的未來,只有靠自己去創造,他們別無選擇,只能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遇。

在阿格萊亞忙著學習作曲和積極準備A-Level的時候,湯姆也終於完成了《群島》的拍攝,他返回倫敦,這才知道女孩已經簽約了唱片公司並搬了家。

在阿格萊亞的邀請下,他到了女孩的新住處去看了看,心裏原本的擔心,才終於散去了。新住處的條件比以前好了很多,所處位置也比較合宜,距離一個大型購物中心僅5分鐘的步行路程,樓下也有一些商店,售賣者各式商品,購買起來很是方便。

當然,湯姆更看重的是女孩的狀態,這次見面,阿格萊亞的氣色明顯比上次見面時好了很多,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,青春美麗,剛見的時候,湯姆還被小小地驚艷到了。

他想,這樣倒也好,離開了Love House,對於阿格萊亞來說,未嘗不是另一種機會,一種讓她放下過去,著手眼前的機會。

距離進入《雷神》劇組拍攝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,在這段時間裏,湯姆開始大量地收集和閱讀所有能查到關於北歐邪神Loki的資料,他到處借鑒有用的,有趣的片段和細節,各種歌曲、漫畫、剪報、電影、視頻以及——毫無疑問的——北歐童話。

這就像是擁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探索之井,他將所有有關的資料盡數丟進井裏,用這些材料粉刷覆蓋著井內的墻壁。

然後,他會住進去一段時間,跟這些資料朝夕相處,直至自己能夠全部消化吸收這些資料,繼而離開這裏,然後遺忘掉所有符號化的東西,這是他歷來演戲的準則,簡單來說,就是:Plan it,know it,et it,do it.【註1】

當然,即使忙碌於準備新電影,每周,湯姆還是會抽出一些時間,跟阿格萊亞吃幾次飯的,他總擔心,瑪麗莎離去後,阿格萊亞會過得不快樂,自己應該找些時間照顧和陪伴他的萊亞。

還有一個原因驅使著湯姆這樣做,那就是他已經發覺,當自己和阿格萊亞在一起相處談天的時候,他會不自覺的感到舒適和放松,他很喜歡這種相處模式。

他們會一起去一些味道不錯的餐廳,共進午餐,或者只是在彼此家裏,喝一杯下午茶,看一看書。有時候,阿格萊亞也會為湯姆彈起她新作的曲子,讓湯姆給些意見。

就像瑪麗莎說的那樣,湯姆不愧為一位“油嘴滑舌”的紳士,他那絕佳的口才,以及寬容的心,使得他很能夠和願意去讚美別人。

所以,不論阿格萊亞所彈奏的曲子是什麽樣子,湯姆永遠能夠找到這些曲子的亮點,並針對這些亮點,稱讚起女孩來。女孩笑嗔他評判不公,但眼裏的歡喜,卻又是那麽的不加掩飾。

繁忙的生活中,湯姆也常常接到女友蘇珊娜·菲爾丁的電話,他們剛剛確定關系一兩個月。【註2】這位小他4歲的英國演員,與他相識於2008年。

那時候他們在為BBC拍攝電視劇《維蘭德》的時候,在片場有過短暫的碰面,那次也是蘇珊娜·菲爾丁在銀幕上的初次亮相【註3】。

後來,他簽約了他在美國的經紀人,而這位經紀人隨後也簽了蘇珊娜,這使得他們有了更多的交集。【註4】

同樣的工作,同樣對表演的熱愛使得他們有了些共同話題。蘇珊娜是個很有天分的演員,性格獨立,為人很有主見。

兩人對彼此也有一定的好感,都是成年人了,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的,他們有意試著交往,所以在認識一年多後,他們終於確定了戀愛關系。

這天,在他又一次在街上游蕩著背臺詞的時候,蘇珊娜打來電話,邀請湯姆與自己共進晚餐。湯姆在電話裏笑著答應,並詢問了用餐地點,有趣的是,蘇珊娜所決定的那間餐廳,湯姆和阿格萊亞一起去過幾次。

湯姆特意到的比約定時間早了一些,等待著蘇珊娜的到來,沒過多久,他就看見明顯打扮過一番的蘇珊娜,穿著一襲綠色的連衣裙走進了餐廳,正在用眼神四處尋找自己的位置。

湯姆輕輕揚手向她致意,蘇珊娜很快看到了,她對著湯姆笑起來,快步走了過來,湯姆起身為她拉開椅子,蘇珊娜微笑著落座,湯姆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。

蘇珊娜放下手包,問道:“你點菜了嗎?湯姆?”湯姆說:“沒有,我覺得這種事情,還是應該尊重你的喜好。”蘇珊娜笑了,說道:“Oh,It's so sweet.”說著她就揮揮手叫來了服務生,利落地點好了菜。

在菜上來之前,兩人坐著聊了一會兒天,蘇珊娜說:“怎麽你明明都回倫敦了,卻很少和我見面呢?你最近在忙什麽啊?”

湯姆喝了一口檸檬水,說道:“哦,最近在忙電影,我明年初就要到洛杉磯去拍《雷神》了,最近都在準備進入角色。”

蘇珊娜立刻饒有興致地說:“哦,真的嗎?這真是個相當不錯的機會,不是所有人都能獲得漫威的垂青的。那湯姆,這個角色有些什麽特點?是不是充滿了戲劇性?”

一講到演戲,蘇珊娜就會變成這個樣子,但是在此時此刻,湯姆卻有一些不是很想回答這些問題,畢竟,他們是來約會的不是嗎?為什麽會變得好像什麽采訪之類的?

正好這時候例湯上來了,他笑著轉移話題道:“蘇珊娜,湯上來了,趁熱喝吧。”蘇珊娜的註意力這才被轉移了,拿起勺子開始喝湯。

蘇珊娜點的湯是土豆韭菜湯【註5】,湯姆稱不上喜歡,也並不討厭,他的性格使他習慣了遷就,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,他沒必要專門跟蘇珊娜糾正一番。

喝了一口,他覺得湯有些淡了,他順手去夠鹽瓶,卻夠了個空,他莫名感到有些違和,疑惑地擡起頭來,看到了擺在蘇珊娜手邊的鹽瓶。

他開口道:“蘇珊娜,能幫我把鹽瓶遞過來一下嗎?”蘇珊娜笑道:“Sure。”然後就將鹽瓶遞給了湯姆,湯姆接過鹽,灑了一些,順手放在手邊。

等到鹽瓶放下後,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麽剛剛會覺得違和了。他忽然憶起,前幾次跟阿格萊亞一起到這間餐廳來吃飯的時候,當自己伸手去拿鹽瓶的時候,鹽瓶總是會在自己的手邊,他也習慣了這樣的舉動,一直以為這個餐廳就是習慣這樣擺放鹽瓶的。

但是現在看來,事實或許並非如此,而是阿格萊亞總會體貼地把鹽瓶,為他放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。

這樣想著,口裏的熱湯,和眼前的蘇珊娜,都讓他有些難言的感覺,就好像,少了一些些什麽,使得一切都不那麽合宜了一樣。看到湯姆有些走神,蘇珊娜問道:“湯姆,怎麽了?湯不好喝嗎?”

湯姆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出來,他說:“哦,不,沒有,湯很好喝。”蘇珊娜便滿意地笑了。

飯後,湯姆送蘇珊娜回家,在她家樓下,兩人還交換了一個短暫的親吻,才分開。目送蘇珊娜上樓後,湯姆微微呼出口氣,揉揉臉讓自己放空思緒,拿出做好的臺詞小抄邊走邊看,然後繼續拿著電話背他的臺詞去了。

這年11月底的時候,蘇珊大媽先阿格萊亞一步發行了新專輯,專輯上市一周,銷量達到了41萬張,打破英國唱片銷售的記錄,風頭一時無兩【註6】,身為亞軍的她的風頭正勁,也就正好反向凸顯出了身為冠軍的阿格萊亞的寂寂無聲。

自從加入Syco Music之後,阿格萊亞並沒有什麽大的動作,只是偶爾被媒體拍到在學校接送邁亞,或者外出購物的樣子罷了,看起來就仿佛重歸了普通生活。

有些阿格萊亞的粉絲開始為自己的偶像抱不平,抱怨Syco Music為什麽不給阿格萊亞發行新專輯,他們認為阿格萊亞比蘇珊大媽更加優秀,為何不給她發片的機會。

為此,Syco Music給出的解釋是,阿格萊亞本人現在課業比較忙碌,所以暫時無暇錄制新專輯,並保證在新的一年裏,一定會盡快為阿格萊亞發行專輯的,這才好歹消減了粉絲的不滿。

經紀人喬納森曾試探地問過阿格萊亞,問她心裏會不會有些不舒服。阿格萊亞笑著否認了,說道:“這無所謂,我也正好覺得我現在的狀態還不夠完美,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,不急著現在發片。”

喬納森雖沒有說什麽,但心裏對阿格萊亞的反應是非常滿意的。公司趕著給蘇珊大媽發片,正是想借著蘇珊風頭正旺的時候,實現利益的最大化,蘇珊新專輯裏面的歌曲,大部分都是翻唱的,所以制作起來自然要比原創專輯快捷很多。

而阿格萊亞,代表著Syco Music的野心,他們力圖為把阿格萊亞打造成一個能夠超越麗安娜·劉易斯的國際型明星。暫時的蟄伏,是為了更好的起飛。

在她加入公司不久,公司就已經開始為她搜集適合她的歌曲,想要為她打造一張相當具有質量的新專輯。也是因為如此,新專輯的準備和制作時間,自然就被大幅度地拉長了,所以蘇珊大媽才會趕在阿格萊亞之前發片。

喬納森喜歡阿格萊亞這份淡然,就算遇到事情,也不驕不躁,懂事,不多話,不聒噪,這樣的女孩,才能走的更遠。

這一年的聖誕節,阿格萊亞三兄妹都有些忙碌。有那麽多需要做的事情,他們又只有三個人,或者準確來說,只有兩個半的勞動力,邁亞頂多算是半個,當然,如果你敢當著她的面這樣說,一定會惹怒這個倔強好勝的小姑娘,她必定會狠狠瞪你一眼的。

聖誕節過後,阿格萊亞就開始了新專輯的錄制,新專輯的主打歌是本親自寫的,曲子非常不錯,幾乎聽一遍就能記得,如果配上一首好詞的話,傳唱度會非常高的。

盧卡本來想找公司的作詞家幫著寫詞,但是卻被本所阻止了,本說道:“不如,我們讓阿格萊亞自己試著作詞,怎麽樣?”

盧卡有些詫異道:“本?!讓她自己作詞?!她沒試過啊,能行嗎?作詞是一個很需要積澱的工作,如果她積澱不夠,怎樣做出足以打動人心的詞呢?阿格萊亞會不會太年輕了呀?”

本卻說:“我覺得指不定能行,你不知道,這幾個月來我不是帶著阿格萊亞一起作曲修改嗎,在跟她交談的時候,我發現這個女孩雖然平時不喜多話,但其實是一個非常有想法,也非常有內涵的女孩,You know what,她有一天在跟我談論她有一首歌的作曲動機的時候,跟我講了大半天的莎士比亞、茨威格【註7】和王爾德,講得非常地頭頭是道!Oh my god,我簡直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孤陋寡聞過!”

盧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,驚異道:“真的?Wow,那這個女孩真的是挺深藏不漏的呀。好吧,如果的確如你所說,就讓她試試吧,不過我們還是可以讓作詞家也準備一首詞備用,如果阿格萊亞做出的詞確實質量不佳,我們就啟用作詞家的,這樣也不會耽誤事情,你覺得呢?”

本想了想,也覺得這樣比較萬無一失。在次日,阿格萊亞來交自己做的曲子的時候,本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。

“What?!”阿格萊亞難得如此失掉淡定,驚聲說道:“我自己作詞?!可是,本,我從來沒試過啊!”

本毫不在意地擺擺手,說:“這有什麽,萬事都有第一次嘛,你剛剛開始作曲的時候,不也是手忙腳亂嘛,現在不也好了嗎?大膽去試吧,不要有後顧之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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